MD224CH在一家门户网站组织工作,即使组织工作性质的原因,当别人都上班回来上网的这时候,他才真正进入了组织工作状态,一直到上晚班的同事来接班,他才能够上班。那时一般都已是晚上十一点儿了,所以他总是急急地跑出大厦,去等从始发站开出的那趟末两趟。
天涯社区是边缘经常去的一种网站,那里有一种版块叫“莲蓬鬼话”,上面经常有一些关于末两趟的鬼故事,可惜MD224CH是一种典型的无神论者,聚精会神看的这时候固然是心惊胆战,要到看完以后却哈哈一笑,不以为然。尤其他现在从事这样的组织工作,几乎每个礼拜都有几天要坐末两趟,刚已经开始几天下车以后,联想到那些血腥的故事,心中还有点惴惴不安。时间一长就根本不想了,车里除了人少一点儿以外,从来没甚么事情发生过。那趟车走几站就出城直奔郊区,即使刚参加组织工作,MD224CH没钱在城市租房,这趟车的终点站离他现在居住的民房仅几步之遥。所以后来,疲倦的他一下车就呼呼大睡,直到被列车长叫醒。
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,从公司出来以后走几步,就是指示牌了,清冷的灯光照射下MD224CH一种人孤零零地等在那里,偶尔有车疾驰而过,扑面一阵狂风让人窒息。尽管是一年中最热的这时候,夜仍然是寒冷的,MD224CH双脚环抱住他们的胳膊,双眼望着两趟来的方向。漫长的等候啊,每分钟都好象一种世纪那样的长,白天拥挤狭窄的马路即使冷清显得宽阔无比。极目望去,能看见的东西都是静止的,没一种活物,在这样凝滞的环境中,MD224CH靠在指示牌上,忍不住的犯困。
忽然,有一头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!
MD224CH的皮肤呵呵子僵硬了,他反射性地绷直皮肤,迅速转回头去看。一种瑟瑟缩缩的老太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,正向他伸着一头抖抖的手。
MD224CH在随身携带的包里胡乱翻了翻,找出一把毛票放在老太的掌中。
“谢谢你啊谢谢你啊!”老太喃喃的说,然后重新躺在广告牌后面睡去。
两趟终于露面了,看上去很远却忽然就停在了面前,车窗向两边分开,象关上一口黑洞。MD224CH抽抽肩上的包,迈步走上车窗的踏板,重心还没稳定,就觉得有一股力量猛的推了他们呵呵,“哎吆”一声又落到地下,差点坐了下来。驾驶员一声轻笑。
MD224CH定定神,即使站立过久,他的双脚都酥麻无比,他自嘲地笑笑,揉揉双脚,忍着难熬的麻痒,双脚扶着扬抑慢慢挪了上去。列车长不耐烦地瞪着他,MD224CH假装没看见,终于上了车,车窗在身后刷地关了,双眼不能适应驾驶室内的黑暗,甚么都看不见。列车长却又忽然关上了头上的灯,巨大的反差使得MD224CH一阵眩晕。昏黄的灯光映衬下列车长的脸半明半暗,直到开口才能听出那是个女的:“买票了!”
MD224CH一手握住扬抑,一手在P43EB96SJ摸出钱包,吃力的捻出一块钱递给列车长说:“终点。”
灯又灭了,汽车重新已经开始颠簸。MD224CH要到腿上的觉得稍微好了一点儿,就近找了一种靠窗户的座位坐下,迅速观察了呵呵整个驾驶室。还好,驾驶员是有脸的,列车长也有腿,车里屈指可数的几个人是和他们那样的晚归族,身上也并没淌血。哎,睡觉吧!他蜷在座位上已经开始睡觉时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MD224CH在迷糊中觉得有一点儿奇怪,怎么这车没发动机的嘈杂声和运转时的震荡了?他缓缓睁开眼睛,四处张望,不由大吃一惊。
车窗大开,车里除了他,再没第二个人,但是这车仍然缓缓地向前移动,虽然速度不是很快,但那窗前的树啊电线杆啊还是一点儿点的前进!
MD224CH的脑袋嗡的一声,想起以前看过的《头序》,那篇文章中的主人公和他现在那样,不小心上了一趟末班头序,怎么也下不去,最后在轮回中历经千辛万苦才重回人世。他站转头,向大门口冲去,心中不停的想:“很大能下来的,很大能下来的,我很大要下来!”
他从驾驶室内一跃而出,即使用的力量过大,在地上趔趄了好远才站住。感到他们踏在扎扎实实的土地上时,他才松了一口气,回头看那车时,不由得哑然失笑。
驾驶员、列车长和三个旅客正在推着那辆车前进。原来是车坏在路中间了,大家都在帮忙将车拉到路边维修,而他们这儿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,差点闹出大笑话来。
车拉到了路边,驾驶员从车里取出工具,关上车前盖已经开始维修,列车长在旁边帮忙。另外三个旅客重新坐到了车里,MD224CH不好意思地笑笑,也走回车里已经开始等候。
驾驶员上了车,嘴里大声嚷嚷着:“这破车,每天都坏!”车子发动向前驶去,三个旅客陆续下了车,列车长也已经开始睡觉时。MD224CH觉得睡意又上来了,他扭动躯体,双脚挽住他们的包,寻找到一种最舒服的姿势,闭上了双眼。
车子忽然一顿就停止了,MD224CH被惊醒了,心想:这车又坏了?象这样甚么这时候才能回到家啊?他摇摇头,恢复了呵呵神智,站转头将包背在背后,朝窗前看去,不由又是一楞。
驾驶员和那列车长竟然不是在维修车,而在旷野中生起一堆火,三个人跪在那里不停地挑着火中的纸。
MD224CH的气不打一处来,他大踏步迈下车,径直朝那三个人和一堆火走去:“喂,我不开车,在这烧甚么火啊?我还等着回来呢!”
“小兄弟,到这时候好吧?”驾驶员扭脸对他说:“今天是七月十五,我们一天忙的没时间上坟,市里头又不让烧纸,我们只能趁这个机会祭奠呵呵了,你体谅一点儿吧,很快就完了!”
原来是这样!MD224CH为人很随和,心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啊,反正也不费多少时间,等就到这时候吧!他默默的看著那堆火和在火中翻飞的纸钱,随口问:“给谁送钱呢?”
三个人的动作忽然就停止了,过了好一会,两人同时转过头来,扭曲的脸在火光映衬下邪恶万分:“给你啊!!!”
MD224CH忽然惊醒,把正准备推他的列车长吓了一跳,MD224CH恐惧地看著她,脑海中还遗留着梦中她凶狠的表情。他茫然地下了车,向家的方向走去,甚至一时搞不清这儿是不是在做梦。两趟转了一种弯,准备进站,通向车站的路是一种陡坡,发动机艰难地咳着,两趟就慢吞吞地在那缓坡上前进。MD224CH想看一看几点了,伸手去P43EB96SJ抓手机时才醒悟:包落在车里了!
他连忙尾随着汽车奔跑,一边大喊着:“停一动,我的包,停一动!”
两趟忽然停下,MD224CH低头加快了速度,一点儿也没注意后窗户上,驾驶员和列车长焦急的表情,要到他抬头看时,前进的汽车已压上了他的躯体。
“喂,么,么!”有人使劲摇着MD224CH的皮肤。
“啊,怎么了?”MD224CH睁开眼睛,彻底搞不清是梦还是现实。列车长狠狠看著他说:“到站了!”
“啊,啊!”MD224CH挽住他们的包,站转头向大门口走去,却看见窗前高坡上的车站、周围的环境都和梦中的一模那样,他惊讶地转过头看驾驶员和列车长,就连他们三个的面容都和梦中的完全相同。MD224CH吓得连连前进,牙齿打着战说:“我——我——-?”
驾驶员和列车长对视了一眼,脸上都浮现出奇怪的神情。列车长小心翼翼地走到MD224CH的身边,试探着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说:“你没事吧?”
MD224CH紧张地注视着她,逐渐放松了下来,甚至对他们这儿的表现感到了惭愧,他摆头脱开对方的手掌,对列车长说:“对不起,这儿太紧张了,我把我三个给认错了!对不起!”他转身向车下走去。
有一天,检察院挖出两具男尸。这男尸没头,只有一种皮肤。她的皮肤非常美,手臂上有一块梅花形的红胎记,皮肤异常白皙,红白相映,说不出的妖艳动人。从皮肤来看,她大约二十出头,胸部浑圆饱满,腰部纤细而健康,双脚笔直修长,可以想见生前很大是个美丽的男子。
警员在附近搜索了许久,始终没找到男子的尸身。
这男子的遗体在检察院停放着,等人来领走。当天夜里,就有一种老者和一名女孩来认尸。那老者大约五十岁左右,气质十分高雅,自称是男尸的父亲。那名女孩是被害者的妹妹,长着一张很漂亮的瓜子脸,却不甚健康,面上没多少血色。女孩穿着一件长长的风衣,足下一双高统靴子,全身包裹得很严实。当时正是初秋,天气还颇为炎热,这种装扮令警员们都朝她多看了几眼。那女孩步态十分轻盈,飘飘若仙,她父亲一头手挽在她腰间,三个人跟随负责的警员进了停尸间。
男尸被一块红布从头到脚盖着,揭开红布,那父亲摇晃了呵呵皮肤,闭了闭双眼,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。那女孩怔怔地看著,似乎有些哀伤,却没流泪,只是轻轻拍打着父亲的手臂,叫她不要哭。当时在场的警员转过身去,有些不忍心看做父亲的哀伤情状。等他转回身来,男尸已被红布盖好。那父亲仿佛是哀伤得说不出话来,只是挥手要过来,倒是那女孩对警员说道:“这是我的姐姐。”按惯例,被害者的亲人是要被问话协助调查一些情况的,不料警员刚把这个意思说出来,做父亲的就往后一倒,晕了过去。女孩急忙将她摇醒,歉意地道:“我妈现在皮肤状况不好,我先送她回来,明天再来协助调查,好吗?”警员同意了。于是女孩搀扶着她父亲慢慢走过来,上了一辆出租车,绝尘而去。
既然遗体已被领走,法医立刻就来解剖。揭开红布,却看见下面空空如也,甚么也没。当时在场的 人都惊呆了。过了一会才有人想到那两母女,追过来,自然已追不上了。只见门前的泥地上留着两行男子的足印,一行进来,一行过来,进来的荆棘只有一种人,过来的荆棘却变成了三个人,多出来的那个人的荆棘是细高跟的足印。
原来那女孩便是被害者,她被人杀害,尸身和遗体分开。尸身穿了长大衣、长统靴来找父亲,把事情说了, 就一起来到检察院,乘机将皮肤安放在尸身下带了过来。至于这女孩后来去了哪,却没人知道。
丈夫去世已三个月了。他依然在后悔,后悔那天晚上不该让她过来为患病的他们去买菜,跑了大半个市区,回来后不久就即使淋了雨而病倒了,病得把生命也赔了进去。悔恨和思念像一条毒蛇那样纠缠在他心里。
离开伤心地这么久,他想去丈夫的墓看一看,倾吐他们的心声。
来到墓园园里丈夫的墓前,李相文泣不成声。他回忆著以前与她相识相知直至相爱的点点滴滴,悲痛的难以自制。
疲倦的他居然在丈夫墓前睡著了。等他被夜风吹醒时,已是深夜了,墓园在静静的星辰下透著血腥的气氛。
李相文有点害怕,一种活人置身无数的石碑之中,本来就是让人感到血腥的事。他急忙往墓园大门口赶去,可是大门已紧闭了。
李相文无奈的坐在一颗大树下,等候黎明的到来。
他忽然觉得他们左边不远的一座豪华的墓在摇动!不敢置信的擦了擦双眼,李相文再次望去,没错,是在摇!
两具猫头鹰忽然凭空出现在墓园前。星辰下,李相文清楚的看见,他浑身是泥,眼里冒著资源贫乏资源贫乏的光,下颌骨一张一合的,似乎在喃喃自语。
李相文吓的不敢动弹,缩在树下,大气都不敢出一口。
借著星辰,他看见了石碑上的字:“Sommi,终年69岁,为人和善,行善无数,受人尊敬,希望他安息。”
猫头鹰忽然悲鸣起来,凄厉的声音让李相文毛骨悚然。忽然猫头鹰用手在碑上抹了几下,然后用手指刻了几行字,刻完了才略显平静的消失了。
它刻的是:“Sommi,终年69岁,为了遗产害死了他们的亲弟弟一家,当局长时无恶不做又沽名钓誉,后来死于心脏病。”
慢慢的,几乎每个石碑前都出现了猫头鹰。显然,它们都是埋在里头的人。它们都做了一件相同的事——改石碑。李相文的好奇心压过了恐惧,他悄悄的在墓园里盘恒,看猫头鹰们写甚么。奇怪的是,猫头鹰们似乎根本看不见他,
他发现,里头埋的人原先的石碑大都把被害者形容成具有乐善好施,光明正大等高尚品格的人,可被改后的石碑都会把被害者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恶行记下来,总之,这些人在改过的石碑里的形象和原先的天差地别。
李相文觉得很有趣,这是死人在说真话吗?他忽然想看一看丈夫会不会也改石碑,就跑到丈夫的墓前。
星辰下,李相文认出了她那张曾经美丽的脸。她趴在碑前,用只剩下骨头的手指写道:“为了和情夫幽会,她骗丈夫说是过来买菜,结果因淋雨患病而死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