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赶快把它拿走。你做得越早,痛苦就越少。卓嘎,你已经有三个孩子了,再生将被罚款。我们女人来这个世界不是为了生孩子。…这个时代为什么要有这么多孩子?
藏民卓嘎意外怀孕,因为他的儿子把避孕套当作气球偷了。丈夫坚持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做“好事”。
面对医生的善意劝说,她陷入了生还是不生的两难境地。
卓嘎和丈夫达杰已经有了三个儿子。再生,第一,家庭条件不允许。第二,面临巨额超生罚款。不生,达杰的父亲不能“转世”。
大杰的父亲刚去世不久,上师计算出他的亡灵将转世回家。
很难重生回到这个世界上。既然亡灵选择了卓嘎的身体转世,拒绝他的出生对他来说是残忍的。
避孕套引起的意外怀孕已成为亡灵的转世和出生?还是不生?现实与宗教信仰的冲突使卓嘎陷入了生育困境。
电影《气球》以避孕套引发的家庭故事为重点,深入探讨了信仰与现实之间的紧张关系,揭示了藏族妇女在宗教和信仰面前的生育困境。
一、安全套造成的麻烦
卓嘎的丈夫达杰是一个生理欲望很强的藏汉。
妻子卓嘎经常用“种羊”来取笑他:“这两年他几乎和年轻时一样,还不够,真的像只种羊。”。
因为这个爱喝羊肉的藏汉,就像种羊一样,乡镇卫生院定期发放的避孕套在他们家里总是不够的。
而且他们家还有两个调皮调皮的儿子没上学。两个儿子把夫妻俩藏在枕头下,唯一的两个避孕套被偷成气球玩。
大杰翻遍了抽屉,翻遍了枕头下面,翻遍了所有可以翻的地方,最后也没有翻到那个东西。
没有做“好事”的达杰气呼呼地去好朋友那里借种羊。
在路上,他看见两个儿子高举着用避孕套吹成的气球,在草地上奔跑。
看见他过来,带着两个儿子放羊的父亲疑惑地问他:“这两个孩子今天一大早就玩这样的东西。这是什么?”
达杰看到无处不在的避孕套变成了两个儿子手中的玩具,他感到羞愧和愤怒,盯着他们不生气地回答父亲:“这是气球”。
父亲的眼睛比他大:“你想骗谁?气球是圆的,这怎么是气球?怪模怪样”?
达杰不理父亲,点了一支烟,站起来追着两个儿子,弄破了他们手中的“气球”。
两个白色避孕套一个接一个地发出“噗”的声音,恢复了原来的脸,变成了两个很小的东西,在那里萎缩。
定期发放的避孕套不够,两个淘气的儿子随时偷它们当气球玩。卓嘎别无选择,只能来到医院做结扎手术。
女医生周措询问情况后,劝她用避孕套比较好:“不是给你发避孕套吗?为什么不呢?那多省事啊。”
卓嘎不好意思说,他们的避孕套已经用完了,最后两个被儿子偷成了气球。
周措听说他们的避孕套这么快就用完了,就开玩笑说:“送这么多还不够,你家是种羊吗?”
卓嘎害羞地说:“这两年他真的和种羊差不多,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”。
两人开玩笑,周措让卓嘎下个月和其他几个女人一起做手术。
卓嘎走的时候,周措给了她一个避孕套,以备不时之需。
但是这个安全套在需要的时候就消失了。它被两个儿子偷走,和邻居的儿子多杰换了一个哨子。
这个得之不易的避孕套不仅没有派上用场,还给达杰家带来了麻烦。
第二天,多杰的父亲带着儿子来到门口。他先在大家面前吐了大杰一口,然后对大杰大骂:
“大杰,你不在乎你的鬼儿子。昨晚我们全家吃饭的时候,我儿子带着气球(避孕套吹成的)进来了。我们都害羞地死了。我爸问我女儿这是什么。我女儿羞得跑了,还没回家。”。
说到女儿跑了还没回来,多杰的父亲更生气了,连续吐槽达杰。在人们的笑声中,又羞又烦的达杰控制不住了,开始和多杰的父亲打架。
影片中有一个搞笑的场景:当达杰和多杰的父亲奋力拼搏时,他的儿子吹着避孕套换来的哨子,欢快地为他们加油。
这个被儿子换成哨子的避孕套,不仅让达杰受到邻居的羞辱,也给他带来了更大的麻烦:一个多月后,卓嘎怀孕了,儿子的顽固,让他的妻子买单。
这时,达杰的父亲刚刚去世。
由于藏族环境的封闭和落后,避孕套在藏族是一件看不见的事情,“性”一直是藏族的秘密。
避孕套不仅让达杰受到邻居的批评和虐待,也给妻子卓嘎带来了生孩子的麻烦。
2、由宗教引起的现实与信仰之间的矛盾和冲突
藏族自古以来就相信转世轮回。
达杰的父亲意外去世后,经上师计算,他的亡灵将转世回家。
此时卓嘎意外怀孕,达杰深信,卓嘎肚子里的孩子是父亲的转世。
但卓嘎并不这么认为,在确定自己怀孕后,她伤心地哭了。
家里已经有三个儿子了,再生一个不仅经济条件不允许,还接受超生罚款。
晚上,卓嘎告诉达杰他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计划。达杰骂她没良心:“老人生前对你有多好,你还说这种话。”。
然而,不管达杰说什么,卓嘎都坚持要打掉孩子:“我在想这个家,担心未来的生活”。
与此同时,她还表达了对亡灵转世的怀疑:
“有时候,老师会犯错误。如果老师错了怎么办?老人死后不到49天,怎么能这么快转世回来?阿姨死后一年才转世。”。
卓嘎的怀疑引起了达杰的破口大骂:
“如果你是一个恶魔女孩,如果你的父母转世,你会这么说吗?很难说如何转世到这个世界上。如果死者心中有牵挂,他会回到他想回去的地方。如果你这么想,你会得到报应。”。
当卓嘎一再坚持为了这个家庭打掉孩子时,达杰让她不要找借口。孩子出生时,他抚养他,所以卓嘎不用担心。
看着在宗教面前执迷不悟的丈夫,卓嘎冲口说了一句非常现实的话:“中学生要卖一只老母羊。生完孩子你会怎么交罚款?”?
卓嘎的话戳中了达杰的痛处,他举手打了妻子一巴掌。看着一心孤行的丈夫,卓嘎委屈地哭了起来。
在现实与信仰的冲突中,卓嘎的心是矛盾和痛苦的。面对亡灵的转世,她不想打掉孩子。如果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老人的转世呢?
但严酷的现实清晰地摆在我们面前,我们和我们的丈夫根本无法再生一个孩子。如果我们不顾现实强行生孩子,生活只会更糟。
在《气球》中,卓嘎是藏族女性中罕见的自我意识觉醒者。在这样的宗教环境下,她从现实出发,不愿意成为宗教和夫权下的生育机器,值得观众佩服。
她对“大逆不道”的质疑:“上师错了怎么办?”是灵魂对宗教的质疑和呐喊,她喊出了藏族女性长期压抑的共同愿望。
达杰代表了那些痴迷于宗教、夫权至上的藏族传统信仰支持者。即使现实清楚地摆在他面前,他也无法动摇他的意志和宗教信仰。
对宗教的坚持和对传统信仰的不假思索的支持,使他成为父权至上的压迫者。他的信仰和违背现实的孤独行为不仅会影响夫妻关系,还会使家庭生活陷入绝望。
影片结尾,他卖掉了家里的老母羊,勉强交了大儿子的学费。
三、生还是不生?生育权使藏族妇女陷入两难境地。
“在这样的情况下,她最终做出任何决定都是合理和遗憾的。像她一样,我经常陷入两难境地,没有人能给我答案。”。
《气球》导演万玛才旦在采访中,对卓嘎最后是生还是不生?这样解释一下。
听说卓嘎肚子里的孩子是老人的转世,大家都期待甚至强迫她生孩子。
卓嘎出家为尼的妹妹卓玛,听说妹妹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,用宗教和自己的经历向她施压:
“我们怀疑一个能看透前世今生的老师,真正的罪过,不然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怀孕了?求你姐姐,千万不要听医生的话。你不能像我一样积累这辈子还不清楚的邪债。”。
卓嘎的妹妹卓玛,和姐姐大儿子江洋的藏文老师有着难忘的爱情,因误会分手后,她出家为尼。
时隔多年,两人在江洋学校再次相遇后,藏文老师给了她一本自己写的小说《气球》,里面写着两人过去的爱情故事。
从电影的碎片化解释中可以看出,卓玛曾经为爱人怀孕并堕胎,最终选择出家,因为她有意识地犯下了深深的罪恶。
已经出家为尼的卓玛已经成为宗教的代表。她不仅不顾姐姐家的实际情况,不理解同情姐姐的困境,还以宗教的名义阻止姐姐打掉孩子。
她的做法就像一个压迫者,直接把焦虑的妹妹推向了分娩的两难境地。
而对转世轮回深信不疑的达杰,在打了卓嘎一巴掌后,又道歉地要求她生孩子:“卓嘎,我求你,只要你生下肚子里的孩子,让我戒烟戒酒,一切都听你的。”。
姐姐和丈夫的阻止和强迫,让卓嘎深陷无助和纠缠,她的心不断痛苦地挣扎。
谁有最终决定权生孩子?女人有自己的生育权吗?自我意识觉醒的卓嘎一直在考虑是否争取自己的权利。
乡卫生院的周措医生是她唯一的支持者,在这场生与不生的纠纷和矛盾纠缠中。
一直在想卓嘎的周措医生,让卫生院下乡发放避孕套的男医生,顺便问卓嘎什么时候做手术把孩子从肚子里拿出来?
刚看到骑摩托车的男医生,正在给羊喂水的卓嘎慌慌张张地跑回家关上门。
这时,她正处于生还是不生的激烈矛盾中。直到听到摩托车远去的声音,她才打开门,捡起医生放在门口的避孕套,再次把水拿到羊群里。
此时,导演采用了虚实结合和超现实的拍摄手法,突出了卓嘎内心的矛盾和挣扎。
在去羊群的路上,卓嘎突然站了起来,脑子里一亮,她低头看着自己拿着的那盆清水。
水中映出蓝天白云,卓嘎的脸在清水中清晰可见,但那盆清水不停地波动,卓嘎的脸也在水中不停地晃动撕裂。
那些不断晃动的涟漪,就像卓嘎内心的痛苦挣扎。经过一番挣扎,卓嘎放下了死亡和重生的负担。
卓嘎在进退两难的时候,选择了维护自己的生育权,她决定把孩子从肚子里拿出来。
第二天,她来到医院,躺在手术台上。
然而,在即将堕胎的时候,达杰带着长子江洋闯了进来。两个人看着卓嘎,就像看着一个妖怪。
江洋恳求卓嘎:“阿玛,你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,爷爷生前对我最好,我要爷爷回家”。
看着丈夫和儿子,卓嘎美丽的大眼睛默默地流下了两个绝望的眼泪,她被拉下了手术台。
从卫生院回来后,卓嘎跟着卓玛到寺庙静修,达杰没有阻止。
卓嘎终于有了孩子?还是和尚?这部电影没有给出直接的答案。正如导演万马才旦所说,卓嘎在这样的环境下做出任何决定都是合理和遗憾的。
写在最后:
影片结尾,达杰从县城给儿子买了两个巨大的红色气球,一个气球爆炸,一个气球飘向天空。
白色避孕套暗示着“束缚”和“障碍”。它指的是文明下的规则和秩序。每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能在规则和秩序下逃脱。同时,它也是死亡的意义。
红色的气球象征着一种自由和新的生命,它代表着一种新的概念和生命。
影片结尾,大家都抬头看着飘在天上的气球,脸上露出微笑。
自由飘向天空的气球象征着挣脱束缚,获得新的生命。无论它飘到哪里,它都可以自由地决定。
白色避孕套和红色气球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生命周期,它可能代表着一个新概念的诞生。
这种由避孕套引起的宗教和信仰、传统和现实、生与不生之间的冲突,揭示了藏族妇女的命运自由和为谁而生,以及生与不生之间的道德困境。
与此同时,它也向我们展示了藏族女性觉醒的灵魂,以及对生育自主权的抵抗。
在我们面前,一种信仰的崩溃和重构正在悄然发生。